如果你找不到一個道晚安的人,那么找一個“賣晚安”的人,如何?四年前,廣州女白領(lǐng)玖妹開始給陌生人“賣晚安”,1元錢一條,為購買者發(fā)“道晚安”的短信。玖妹給記者算了一下賬,她說,至今已經(jīng)有200多人向她買過晚安,而她靠賣晚安總共賺了3000多元。“買晚安”的人形形色色,最令她詫異的是,有一個人買了30個晚安,她一直發(fā),都提醒那是個空號。但迄今為止,買“晚安”的人沒有一個是送給父母的。(9月17日《新快報》)
里爾克說:有一種生活讓我悲傷,他們被迫我說出生活的重量。尋常歲月里,同樣會有一個場景,瞬間說出城市生活里我們莫名的惆悵。城市的夜空下,當喧囂退盡,當疲勞漸去,那些通常行色匆匆的人們,他們到底在想著什么?許多時候,他們所念及的其實并不多。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或他人道一聲晚安。無數(shù)想道一聲晚安的城市里的人,一個愿意按照要求替對方道聲“晚安”的女白領(lǐng),當他們邂逅,必然會產(chǎn)生某種共鳴反應,成就都市中一段別樣的故事。
在該則“賣晚安”新聞中,最值得放大的細節(jié)顯然有兩個。一個是這位女白領(lǐng)超強的創(chuàng)意感。在如此物質(zhì)化的年代,只要有著創(chuàng)意,即便是內(nèi)心最隱秘的需求,亦能與商業(yè)掛起鉤來;另一個則是“賣晚安”生意背后的心理?!百u晚安”生意能夠一做幾年,證明的是,在城市中確實有著相當?shù)臐撛谛枨蟆YI“晚安”送給自己,說明內(nèi)心是孤獨的;買“晚安”送給戀人,說明他們渴望浪漫;買“晚安”送給朋友,說明覺得友誼彌足珍貴。買“晚安”背后,是都市人共同的鄉(xiāng)愁。
不過,我仍然以為,不應去過度詩意化“賣晚安”生意的火爆。一個很簡單的推理是:難道自己親力親為,去給對方發(fā)一條“晚安”短信,真的那么困難與不可為嗎?或許,有人會找到工作太忙、節(jié)奏太快等諸多的理由,但實在都經(jīng)不起一駁。當我們每天有時間去對微信中的八卦新聞點贊,卻沒有時間去發(fā)一條睡前問候的短信,只能說是匪夷所思的。而且,新聞中還透露,迄今為止,買“晚安”的人沒有一個是送給父母的。這令人困頓。
正因如此,“賣晚安”生活越火爆,越能輕易地引發(fā)圍觀者的認同,就越證明我們內(nèi)心的孤獨,證明我們在失去一些最基本的表達能力。為什么不能面對面地向愛人傾訴衷腸?為什么需要別人在臨睡之前給自己問候?為什么父母,成為問候和祝福名單中被輕易遺忘的人?只能說,我們內(nèi)心里柔軟的部分在變小。我們擁有了更多的情感表達渠道,但忘記了最真誠的情感表達方式。當我們不屑于去親自發(fā)一條“晚安”短信,這本質(zhì)上是感情在變得實用和功利化。
生活擾攘,然而人依舊要做一支有思想的蘆葦,成為善于表達的個體。“賣晚安”的廣州女白領(lǐng)玖妹說,她之所以選擇這樣的生意,不過是為了給城市生活增加一些細膩的細節(jié)和儀式。其實,如此儀式感完全可以自己來完成,細膩亦可自我賦予。關(guān)鍵的是,我們要重新回到情感表達的初心,構(gòu)建起足夠柔軟的內(nèi)心。城市喧囂,在夜空之下能念著為他人發(fā)一句“晚安”,終歸是美好的。從今天起,讓我們學會親自為彼此祝福“晚安”。愿你與自己和世界都溫暖相依。(王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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