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新疆阿拉山口2月7日電(記者張曉龍 熊聰茹)26個除夕夜,24個不在家,在站上過節(jié)對高寶路這個工齡等同于新疆阿拉山口火車站站齡的老山口人來說不算啥,“鐵路就是這樣,要抹淚就別干這行?!?/p>
坐落在祖國西北角的阿拉山口是中國通往中亞、歐洲的大門。駐邊關(guān)、守國門,軍人們的職責是扛槍巡邏。而阿拉山口火車站運轉(zhuǎn)車間丁班1廠助理值班員高寶路則是頂風冒雪,提著鐵鞋,穿梭于一節(jié)節(jié)車廂,匍匐在一個個車輪下。
從除夕當天早上9點開始,高寶路就要在零下20多攝氏度的大冷天,不斷地給經(jīng)停站內(nèi)的列車“做防溜,撤防溜”,為這些東來西往的過客拉好“手剎”。
和高寶路同在運轉(zhuǎn)車間的曹來君是丁班2調(diào)調(diào)車長,但他更像站里的“鐵道游擊隊”隊長。除夕當班的曹來君要帶著手下兩名連接員在17條鐵軌間來來回回,爬上爬下,根據(jù)需要對車輛進行解體和編組,在200到300輛車間做“排列組合”。
在間休室沒坐多久,曹來君的任務就來了,記者和曹來君一起爬上機車車頭。在一道道鐵軌間,機車的行駛速度并不快,但站在機車前端的通過平臺上,刺臉的寒風依然令人難以招架。
“山口在風區(qū),今天還好,要是碰上大風天,迎面的風就成了一把把刀子。”曹來君說,一次外勤任務就需要連續(xù)戶外作業(yè)2到3小時,一天至少得出動3次。
在機車帶著一輛輛敞車在鐵軌上“通勤”時,調(diào)車組“頭勾”周寶劍和“二勾”李進軍需要輪流著扒在最前面的敞車邊進行領(lǐng)車。運轉(zhuǎn)車間副主任龐建偉告訴記者,“有的連接員甚至需要扒在車邊領(lǐng)車前進9公里,這還僅僅是單程?!?/p>
?。保梗梗澳瓿錾呢涍\車間乙班外勤貨運員李龍工作還不滿3年,但已經(jīng)能在散裝線上指揮著抓料機、汽車吊、鏟車和叉車在哈薩克斯坦的寬軌列車和我國的準軌列車間熟練地換裝。生活對他工作能力最實在的褒獎就是“口袋里的錢多起來了”。年底,李龍把1萬元年終獎全部寄給了遠在陜西的父母。
出于安全考慮和單位規(guī)定,李龍不能帶著手機上崗。和學生時代不同,如今,陪伴李龍的不再是電視上熱鬧的晚會。戶外,大型機械發(fā)出的陣陣巨響充斥耳畔;室內(nèi),只有不時將他從淺睡中叫醒的步話機突兀又沙啞的聲音。
在各車間外勤人員忙碌工作的同時,離鐵軌咫尺之近的聯(lián)運大樓內(nèi),鐵路部門的“外交官們”也一刻沒有閑著,他們要么專注地翻譯著各式外文文件,要么則操著熟練的俄語與哈薩克斯坦方面人員進行交涉。
貨運車間聯(lián)運值班員趙強自2011年從吉爾吉斯斯坦留學歸來后,就在聯(lián)運大樓做起了涉外工作,由于業(yè)務熟練、待人誠懇,趙強的表現(xiàn)常常得到哈方人員的夸贊。
除了第一年實習期外,趙強的除夕夜都是在崗位上過的。不擅表達感情的趙強在除夕前給家里才去了一個“極簡”的電話,“雖然只有幾句話,但我媽應該就知道我想她了?!?/p>
大樓內(nèi),同是“海歸”的翻譯萬姝辰需要對200到300張票據(jù)上的發(fā)到站、品名、收發(fā)貨人等信息進行翻譯和審核,寒冷的阿拉山口,沒有烏克蘭留學時的熱鬧,也沒有來自哈密家中的呵護,但萬姝辰依然努力打理好自己的生活,“明天,我們就要和小伙伴們自發(fā)聚起來!”
阿拉山口,每年約有300天在刮風,平均8級以上大風有166天,連樹木都只能彎腰生長。但這些在春節(jié)時依然堅守在崗位上的人,正在用自己的力量筑起一座風吹不倒、雪壓不垮的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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